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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缉女警:早已忘了自己是个女生,缉毒是要拼命的


云南保山边境管理支队芒颜边境检查站驻守在怒江畔,每年春天,两岸木棉花开,热烈如火,照着怒江大峡谷滔滔不绝的激情和活力。

夜班查缉任务执勤队结束工作,迎着朝阳列队回到营区。

女子查缉组民警胡扬有一个习惯,喜欢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眺望远方,左边透过层层木棉花,是奔腾的怒江,右边是连绵的苍绿色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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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垒一样的检查站,火焰一般的木棉,尽收眼底,我很喜欢检查站的春天。”胡扬已在检查站工作 8 年,曾一次性查获 19.12 公斤毒品,荣立两次三等功,今年被公安部、全国妇联评为全国公安机关成绩突出女民警。


“打不过也得冲”

位于怒江大桥北侧的芒颜边境检查站,五星红旗高高飘扬,“缉毒劲旅”4个大字十分醒目。车轮转动,一辆悬挂外地牌照的出租车,缓缓驶入执勤现场,胡扬打出拦停手势,示意车辆靠边停车。

那是2019 年6月13日,下午温度高达36摄氏度,执勤大棚内更甚。“您好,边境检查,请出示相关证件。”车窗降下,一股凉风扑面而来,胡扬朝驾驶员望去,发现他的手在发抖,不敢正视自己,神情很紧张。

“有问题。”胡扬当即引导该车到重点检查区,驾驶员眼看形势不对,猛踩油门,准备强行冲卡,胡扬眼疾手快扒住车窗,奋力伸手进去拉住方向盘。她感到手肘一阵剧痛,但是不敢松手,在与嫌疑人搏斗过程中,瞅准时机拔下车钥匙,车辆熄火时巨大的惯性差点将她甩出去。战友看到后,冲过来一起将嫌疑人控制,此时,她已被车辆拖行了十几米。

看着手臂上流着血的胡扬,大家吓坏了,赶忙拿来医用包,胡扬轻描淡写地说:“没事,伤口不深。”随后,大家在该车后备箱搜出毒品19块,19.12公斤,这是芒颜边境检查站改革转隶后查获的第一起万克毒品案件。

在这起案件报道的评论区里,有这样一条评论:一个小女生冲上去不怕吗?胡扬回复:“当时早已忘了自己是个女生,打不过也得冲,缉毒是要拼命的。”

这种拼命的时刻,胡扬经历了很多,在一起起案件的侦破中,她累计查获毒品25.68公斤,抓获犯罪嫌疑人5名,是目前组内立功最多的。

2010年3月,芒颜边境检查站女子查缉组成立。“许多毒贩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但他们对女性戒备较低,女民警有很大作用。”时任站长谈及成立初衷,他希望能充分发挥女民警的优势。在女子查缉组成员心中,不管是男是女,要做的都是守卫好这个关口,不让毒品流入社会,面对危险是理所当然的事。“希望毒贩永远消失。”是她们共同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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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的潞江坝春意盎然,在碧绿的怒江江水旁,丛丛簇簇的木棉花傲然怒放,在这一片火红中,女民警余静走向执勤现场。

“您好,请问从哪里来?”“准备去哪里?”“这个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余静对一辆客车进行检查,询问至一男子时,他说话吞吞吐吐,但在问到随身携带的螺栓时,男子回答异常顺畅:“是芒市一个朋友让带到昆明的。”问他朋友住在哪里,他却回答不上来。

余静将该男子带至检查室,当她低头检查螺栓时,该男子趁其不备,快步跑出检查室。余静见状大喝一声:“站住,不许动!”一个飞扑扑向男子。在应声而来的战友协助下,成功将该男子制服,当场从螺杆内查获海洛因 0.138公斤,在男子的腰间,还搜出了一把15厘米长的军刀。

“谁说女子不如男,你们是巾帼英雄……”2019年,公安部副部长、国家移民管理局党组书记、局长许甘露视察芒颜边境检查站时曾对女子查缉组第一任成员余静这样说。

边境检查充满了不确定性,你永远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会到来,然而面对危险,女子查缉组犹如木棉花,久经风霜,挺立依然,花开灿烂,染红天际。组建以来,女子查缉组累计查获各类毒品案件79起,参与抓获犯罪嫌疑人100余名,查获各类毒品394.7公斤。先后有4人荣立二等功,8 人荣立三等功,2人被云南省妇联评选为“巾帼文明建功标兵”,女子查缉组也被全国妇联表彰为“巾帼文明岗”。


“经验是日复一日积累出来的”

“胡扬,赶紧回宿舍休息了,晚上还要堵卡呢!”直到舍友王玥悦叫她,胡扬才回过神。

2023年底,王玥悦被分配至芒颜边境检查站,1999年出生的她,是女子查缉组年龄最小的一位。她年龄虽小,本事却不小,是同批新警里第一个独立上岗执勤的。

芒颜边境检查站有个传统,新警到单位后需由师父带领执勤,直到查获案件后,才能独立执勤。

王玥悦每天幻想拿着手枪,一只脚踩在毒贩头上的场景。上勤时看谁都像坏人,看什么都像毒品。看她如此急躁,组长让她沉下心,并为她讲述了女民警左丽婷的故事。

2021 年国际禁毒日,十几家媒体应邀到芒颜边境检查站采访报道,他们拿着“长枪短炮”在执勤现场拍摄、采访。

“居然在风油精里查获了毒品!”“镜头,快快聚焦!”“这起案件是谁查获的?”记者蜂拥而至。查获人左丽婷进入了大家的视野,她娓娓道来查获经过。

毒品是在一辆客车上查获的,一般情况下,左丽婷都会问驾驶员有没有托运物品,因为托运物品可以写虚假的收货人和送货人,就算查获毒品也很难继续深挖。当时,该车有托运物品,左丽婷第一时间查看物品上的收发信息。心里有了计划后,她小心打开物品纸箱,里面一盒盒红色包装的风油精映入眼帘,她拿出一瓶,对着阳光的方向,透过底部检查瓶身,发现瓶内有黑点,随后用安检机查验,确实存在可疑物品。经确认,该 24 瓶风油精内藏有用保鲜膜包裹密封的冰毒,净重 0.55 公斤。

“你是怎么发现风油精有问题的?”从打开纸箱到确认毒品最长不超过 10分钟,在场记者很惊讶。左丽婷道出原因:“首先,从边境往内地带风油精,成本高,这很反常;其次,货品收发信息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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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厉害!”面对在场记者的夸赞。左丽婷说:“这没啥,都是日复一日积累的经验。”

刚到芒颜边境检查站时,左丽婷也曾有查无所获的阶段,但她没有放弃,利用身体素质好的优势,查比别人多的旅客,翻比别人多的货物,看比别人多的车底盘。慢慢地,她看拉运物品就知始发地和价钱,听口音就知籍贯,看表情就知有没有说谎。经验多了,查获的案件也就多了。

“就如木棉花的特性:坚强、长久、绚丽,只要坚持,勤奋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王玥悦说,原来缉毒工作并没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毒品也不是遍地都是,大多数时候,需要日复一日的积累和坚守。她决定静下心努力学习,还效仿左丽婷,主动申请负责货车查缉这个最辛苦的岗位。

2023年11月21日,芒颜边境检查站接到线索:一辆运输水果的货车可能藏有毒品。因为没有确定对象,只能组织民警对一辆辆可疑货车进行检查。

“那天我们检查了100多辆货车。”站长李智杰回忆,到后面,大家都很疲惫了。这时,有最新线索传来,毒品可能藏在货车发动机底盘下。

芒颜边境检查站所在的潞江坝是全国少有的几个典型的亚热带干热河谷之一,全年阳光充足,即使是冬天,温度也能达到25摄氏度,且因发动机散热,货车的底盘是车辆最热的区域。

“我去!”李智杰还在思考让谁去时,王玥悦主动请战。

闷热潮湿的环境中,王玥悦戴着厚厚的口罩,穿着重重的防弹衣,一遍又一遍钻进各车底盘。她的脸被烤得通红,衣服也被汗水浸得湿了又湿。

最后证实信息有误,但是王玥悦说收获很大,因为见识了更多货车类型,了解了各车的配置和构造。

2023年12月23日,王玥悦终于查获一起走私案件,洋酒72瓶,案值 21万余元。芒颜边境检查站是有声音的,穿林打叶,虫鸣鸟叫。王玥悦说,这些她都听不到,工作中,只有大型车尾气管的轰鸣声。


“能让人待下去留下来”

芒颜女子查缉组现有女民警9名,3人为一小组分散到各执勤队参与执勤,和王玥悦搭档的还有一名女民警史丽华。平日里,史丽华除了参与执勤,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头衔”——荣誉室讲解员。

这个“头衔”是史丽华自告奋勇申请来的。

2016年,19岁的山东姑娘史丽华和战友来到芒颜边境检查站。到单位第一天,领导安排他们参观荣誉室,在一面印有“全国巾帼文明岗”的旗帜前,史丽华停下了脚步。她的老家离“木兰故里”河南虞城不远,从小就被花木兰保家卫国、守卫边疆的故事所感染,梦想着也能成为一位巾帼英雄,看着眼前的旗帜,史丽华深信“自己来对了地方”。

芒颜边境检查站是国务院批准的在全国高速公路上设立的首个边境检查站,位于杭瑞高速公路云南保山段,距离世界主要毒品集散地“金三角”仅 350公里,是堵住境外毒品进入境内的最后一道固定防线,日均查验量达 7000辆次,1.4万人次。

担任荣誉室讲解员后,史丽华知道了一组数据:建站以来,该站累计查获毒品案件1400余起1700余人,缴获各类毒品4.2吨。被公安部荣记集体一等功1次、集体二等功2次、集体三等功5次;被中央国家机关工委授予“中央国家机关先进基层党组织”,被国家禁毒委评为“全国禁毒工作先进集体”“全国红蓝对抗毒品查缉大比武先进集体”。

荣誉的集体,也是任务繁重的单位。为此,每逢新警分配、辅警入职,该站都会组织新同志走进荣誉室,了解单位历史,激发大家的荣誉感、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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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似乎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待下去留下来。”担任荣誉室讲解员的8 年里,史丽华见证了一茬茬芒颜人如何在心里播下荣誉的种子。

“98后”新警陆国素,一直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面对繁重的工作任务,她产生了“畏难”情绪,教导员罗淼了解情况后,给她安排了整理站史的工作。

“建站15年,有3名同志在芒颜牺牲,年纪最小的高明,牺牲时才21 岁……”整理至此,陆国素震惊了,“他们年纪比我还小,却比我勇敢。”此后,她心态渐渐变了,恐高的她第一次爬上近6米高的货车车厢,爱干净的她钻进满是机油的发动机底盘。实习期快结束时,她在同批战友里第一个申请留队。

“95后”新警陆文琴,法律硕士,是保山边境管理支队招录的为数不多的高学历人才。来之前,她听说实习期满可能会去机关工作,便想着不必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一线执勤的学习上,但参观完荣誉室,看着功模墙上的照片,她被震撼了,也有了新的梦想,成为一名芒颜人,用自己的专业特长为芒颜添彩。

2024年2月27日,陆文琴传来喜讯,她和战友现场查获并扣押了各类走私酒水共计5139瓶,案值约850万元,陆文琴成了组内查获走私案件案值最大的民警。

在面对实习后的去留问题时,她也向党支部递交了留队申请书。

下午,补休结束后,胡扬收到了一条国家移民管理局公众号刊发的推文,内容正是陆文琴查获的那起特大走私酒水案。胡扬将前不久女子查缉组在木棉花下的合照发给陆文琴,图中的木棉,花开正盛。



素材来源:云南政法、《云南禁毒》编辑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