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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辞典,打开我的世界
  • 日期: 2017- 12- 05 11: 26
  • 来源: 绍兴市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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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城分局办公室韩惠琴

 

现在,家里书柜塞得满满当当、挤挤挨挨。有时候,抽出一本书,想再塞回去,还得左挪右移好一会儿。书时常买回来,可书柜就那么大,于是乎,床头柜、书桌、电视柜等地方都堆满了书。去年,单位里要捐书,我捐掉了好几本,一些儿子看过的书,如绘本、注音的书籍,我都打包送邻居、送朋友、送亲戚。家里谁的书最多?当然是儿子。与儿子相比,我读小学时真的相当寒酸,家里除了学校里的课本,还有几本武侠书,如《射雕英雄传》、《萍踪侠影录》(这是父亲从上海打工回来时,在火车上买的。这些书,一些读初中的邻居特喜欢看,一个个排队等着。),再也没别的书。

与村里的同龄孩子比,我还是比较幸运的。读小学六年级的那个春节,我记得是正月初二,父亲带着我坐公共汽车到城里,哪儿也没去,唯独带我进了新华书店。在新华书店,父亲花42元钱给我买了一本《中华文化辞典》。42元钱,现在能干什么呢?买不到2斤排骨,买不了一个蛋糕。可在30来年前,42元钱还是很值钱的。我记得当时我们一个学期的学杂费还不到50元。营业员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他用牛皮纸小心翼翼地给我包裹这本辞典,一边包,一边笑着对我说:“小姑娘,买了这本书,压岁钱不能再要了的!”包好后,又用塑料绳结结实实地把书捆好。一直以来,父亲对我读书都是很支持的。

这本辞典,为我打开了一个未知的世界。我读小学时,六年级开始有历史课,那首“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的朝代歌,今天我依然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不过那本历史书薄薄的,只是粗略地讲一些历史内容。为了更详细地了解这些人,这些事,我喜欢在这本大辞典上查一查。到了初中,我的历史成绩很好。因为书中讲的什么元谋人、蓝田人、北京人,什么唐太宗李世民,什么贞观之治、开元盛世,什么杯酒释兵权,我早就在辞典中看到过了。有一次历史考试,让我们说出中国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我马上答出了巨鹿之战、官渡之战、赤壁之战、淝水之战。除了历史课,我还喜欢上语文课,语文成绩也不错。那时,学到柳宗元的《小石潭记》、《捕蛇者说》,我又到辞典上去查柳宗元这个人了。由柳宗元我知道了“唐宋八大家”,并把韩愈、欧阳修、苏轼、苏洵、苏辙、王安石、曾巩等都又一一查了个遍。每次语文书上出现一个作家,我都会查辞典,并一字不漏地把他的生平抄下来。后来,要介绍哪个作家的生平,语老师就让我来介绍。这么一抄,不仅加深了我对这位作家的印象,还顺带着练了字。有一次,我们玩一个游戏——说出历史上与你同姓的名人。因为我早就在辞典上查过了,所以一口气说出了好多。看着同学一脸惊讶的表情,我心里一阵窃喜。

有了知识的积累,我和父亲越来越有聊天话题(父亲的历史知识也不错)。这些,母亲是不懂的,因为她目不识丁。有时,母亲也会吃醋,说我和父亲有聊不完的话,和她却不怎么说话。夏天,我们在河岸边、大桥上乘凉,我也能和一些有文化的邻居聊些天南海北、古今中外了。邻居们也会夸我说:“小姑娘记性真不错!知道的东西这么多!”

看书喜欢纠错的习惯也是看这本辞典时养成的。那时,语文书上有篇茅盾的《白杨礼赞》,介绍茅盾是桐乡乌镇人,但我的辞典里却写成了“鸟镇”。那时看《傅雷家书》,知道傅雷字怒安,但那辞典写成了字“恕安”。我就给辞典尾页上印着的出版社写信,告诉他们印错了。虽然此信杳无音信,但看书喜欢纠错的习惯保持下来了。有时觉得自己适合做校对工作。儿子也像我,发现书上有错误,喜欢给编辑部发电子邮件。他比我厉害,编辑部两次都发邮件给他,感谢他指出了他们的错误。

后来,我学了医。可心里还是喜欢文史的。在部队时,我做了一件很任性的事。2001年,师傅好不容易为我争取到了到第三军医大学脱产学习两年的机会,可我在三军大待了2个星期,就打退堂鼓,做了逃兵。好在师傅不怪我。现在想来,真对不起师傅。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回来后,我继续参加南京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的自学考试,这是我喜欢的。那时,工作比较清闲,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看书学习。花了两年半时间,我拿到了南师大的自考本科文凭。单位领导很不错,不光给我报销了书费,还把我评为自学成才先进个人。

如今,我从事的工作,与医学无关,与文史无关。但我还是喜欢看文史方面的书,听文史方面的广播。如《明朝那些事》、《唐朝那些事》、《世界通史》、《张居正》、《大清相国》、《苏东坡传》、《大唐:如此江山》等书,和儿子一起听《讲给儿童的中国历史》、《讲给儿童的世界历史》、《林汉达春秋战国故事》、《林汉达秦汉三国故事》、《公孙爷爷讲史记》、《土豆爸爸的时光机》。说得难听点,我其实有点不务正业。

现在,查资料可以百度,看书有很多电子书籍,但我还是喜欢看纸质书,我喜欢翻书折书的感觉,喜欢在书上涂涂划划,喜欢对着书抄抄写写。我觉得翻过的书、划过的书是有温度的,有感情的,有回忆的。近30年过去了,这本《中华文化辞典》的封面已经斑驳,纸张已经泛黄,但我偶尔还是会打开它,因为书里有我的青春,书里有我的回忆,书里有父亲对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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